【迟瑞X罗浮生】雪(4)
【4】
昨日迟瑞在城门下偶然的抬眼一看，瞥见那人只身站在那边，雪片儿落在周身也浑然不觉，短发被风吹得凌乱，颇有几分野性的滋味。那人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，孤寂，清冷，就像东江飘落的雪。
这是迟瑞初见东江雪的印象，也是初见罗浮生的印象。
当副官提到他是洪门二当家时，着实让迟瑞吃了一惊。罗浮生的身上没有打打杀杀的刀光血影，也不似世人口中令人闻风丧胆的“玉阎罗”。
或许可以与他结识合作一番……这样的想法突然在迟瑞的脑海中闪现，想到可以与罗浮生交谈，迟瑞的心中竟浮现了一丝雀跃。
第二日清晨拜访美高美的时候，罗浮生还穿着那件黑色大衣，睡眼惺忪，后脑勺的几缕头发微翘，看起来是仓促起床没来得及整理；鼻梁挺拔，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闪动着琉璃的光泽，透着凛然的英锐之气，让人一不小心就得沦陷下去。
迟瑞将合作内容全盘托出后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盘着腿沉吟思考的罗浮生。
慵懒而锐利。
真像只猫。可惜……是只会咬人的野猫。
迟瑞已经好久没生过那么大的气了，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发火是在什么时候。他来之前就没想过罗浮生会轻易答应与他合作，初次见面的人总会互相防备，更何况是那个极度敏锐的罗浮生。
越是浑身是刺，迟瑞就越想接近。
迟瑞抚过唇角已经开始结痂的疤，还有些刺痛。
震怒战胜理智后的那一个吻，让迟瑞意外见到了惊慌失措的小猫，逞强地散发着攻击性，当真是美味无比。
驯养之路还很长，这次，就先放过他。
“大哥！今晚隆福戏院的新戏你还去不去！”
“现在什么时辰了？”
一觉睡到午后的罗浮生，迷迷糊糊地听到“隆福戏院”四个字，立马就清醒了。
罗浮生是个戏痴，现下的年轻人都爱听些西洋曲子，他就听不惯这个，偏好那些《霸王别姬》、《牡丹亭》什么的，平时念叨多了，就连罗诚都能哼上两句。
“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场了，是名角儿九岁红开嗓《失空斩》。”
“等什么呢！马上走！”
罗浮生十分景仰九岁红，他在东江的每一场戏，罗浮生都不会缺席。那唱腔，那身段，都是一绝，九岁红的场从来都是满座。对于罗浮生来说，就算有天大的事情，撞上了九岁红的场都得靠边。
在开场前五分钟，罗浮生终于坐上了他在舞台靠前的正中间的专属座位。
咚咚锵锵的乐器声响起，随着九岁红的惊艳亮相登场，罗浮生眼睛都看直了，整个人投入到表演当中。
“忆昔当年居卧龙，万里乾坤掌握中。”
小锣二击。
“扫尽狼烟归汉统，人曰男儿大英雄。”
……
身后突然出现一阵骚动，紧接着是几声不合时宜的鼓掌声。
“唱得好！”胡奇停下掌声，敛下笑意，“不过，兴隆馆的保护费还是得交的，你说是吧，九岁红！”
舞台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罗浮生被扫了兴致，寻声回头，皱起眉盯着来势汹汹的胡奇一伙人。
观众席上的人们看着形势不对，赶忙陆陆续续地离开戏院，不敢参与纷争。
“我……”
罗浮生抬手示意九岁红不要说话，自己则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胡奇。
“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，胡奇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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